明代(五):徽墨四大名家

黃台陽

明代以前,留下大名的製墨家不多。只要翻開談墨的書,有幾個名字一定反覆出現。最早三國時代的韋誕(字仲將),其次五代十國南唐的李廷珪家族,再來北宋的張遇和潘谷。元代則朱萬初代。如今雖然看不到他們的墨,但書裡的描述,總讓人神往。(按:台北故宮博物院藏的李廷珪「翰林風月」墨,仍待考證。)他們絕對是成功的製墨家,名傳千古百世流芳。

俗語說「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,都有個偉大的女人。」這句話該放之四海而皆準,卻套不上他們。因為,古書裡沒留下片言隻語他們的家庭,更別提是否成婚、配偶姓名等等!真正藏在他們背後的陰影裡,操縱成功的關鍵人物之一,是帝王。

韋誕當著魏明帝(曹操之孫)的面,申明若要他為宮殿題字,必須讓他用自製的墨,因為「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」;李廷珪則有李後主加持,視他的墨與澄心堂紙、龍尾石硯為天下之冠;張遇的墨除了供御墨的,還有驚動敵國金章宗也派人來搜購的;潘谷極受蘇東坡推崇,有詩說他「⋯ 墨成不敢用,進入蓬萊宮。⋯ 一笑開天容。」道出宋神宗用其墨之歡;朱萬初在尚武的元代,卻受到喜文墨的元文宗賞賜,招他入奎章閣當官。很顯然在那些年代,墨一跟帝王掛上鉤,就是製墨者成功的保證。

到了人口增多、工商發達、製墨興盛的明代,名家輩出爭奇鬥妍。翻開已逝藏墨大家尹潤生的《墨苑鑒藏錄》、王麗閻與蘇強的《明清徽墨研究》,眾多大師墨工挾其好墨撲面而來,引人入勝目不暇給。考量當時既無市場調查也沒網路票選,要把他們分個高下絕對是自不量力自找苦吃。然而怪的是,不知從何而起,出現了明代徽墨有四大名家之說。至於他們是誰評的?依據什麼來評?有無候選名單?評選過程是否公開?無人過問。

時代不同,現代評選商品(商家)的作法,當然無法套回古代。不過還是可以回過頭來依常理,看前人所認定的四大名家:羅小華、程君房、方于魯、邵格之,究竟有沒有道理。有,熱烈掌聲。若懷疑,別著急,微笑輕搖頭就好。

羅小華

傳奇性人物的他,名龍文,是嘉靖年徽州歙縣人。兩岸故宮都藏他的墨。如北京的「一池春綠」墨、半核桃式墨;台北的「山松脂」盤龍圓柱墨(註一)、「松華」墨(註二,圖一)等。他的墨萬曆帝喜歡,以致價若拱璧,且當年就出現贗品。書畫大師董其昌在其《筠軒清閟錄˙敘造墨名手》中說:「我朝墨定當以羅小華鹿角膠為第一,龍柱次之,華山松又次之。」有了皇帝和專家背書,列名四大名家理所當然!

 

  

圖一 松華墨。圓墨,邊框起棱,正面楷書「松華」,背面水紋,子母螭戲於上。側「明嘉靖年小華道人墨」。直徑 11公分,厚 1.6公分,重 194公克。

但若看他生平,卻又不免納悶,他的墨怎麼造出來的?因為他太學生到底,卻生涯精采,先後入胡宗憲、嚴世蕃兩位名人幕下。胡宗憲是徽州同鄉,當時率領譚綸、俞大猷、戚繼光等名將清勦倭寇。他也在策反海盜徽州同鄉徐海、王直的過程中立有功勞。嚴世蕃則人稱大宰相的嚴嵩之子,有嘉靖第一鬼才和小宰相之稱。他是小宰相的貼身機要,參預秘密助紂為虐,卒至嘉靖四十四年(1565)一同被斬。在精明的老闆手下,絕對偷不了閒!他那來時間製墨?

或謂他不親自動手,只要出主意、監督墨工施作即可。然而以署有他名的墨高達三十餘款(註三),式樣多變不一,用料雜以玉屑金珠(黃金與珍珠),應該不是業餘者所能勝任。再說,這些墨是賣的還是送人的?純送人,以墨的用料至精造價不斐,不太可能。但賣的話就牽涉到他的身份、以及產、銷、存諸多問題。若無墨肆總攬負責,以他公務繁忙,勢難兼顧。然而,有誰聽過他的墨肆?

尹潤生的遺作《墨林史話》內有段話:「 將墨工記錄下來,使之流傳後世,完全公平合理, ⋯ 許多文獻資料,對于墨工的姓名一字不題,因而使後人發生了很多的誤解。如明代羅小華(龍文)、清代曹冠五(鼎望)都認為他們能自己造墨,其實羅小華墨是邵正寧所製,曹冠五墨是程公瑜所製。 」它指出羅小華其實掛名,真正製墨的乃是邵正寧。沒想到吧!尹氏之前所有談到羅小華墨的書,都忽略了真正的製作者。

邵正寧何許人也?怎麼知道他是羅小華的槍手?《墨林史話》中沒有交代。所幸《休寧縣志 ˙卷之六 ˙方技》篇載:「邵正寧,字一坤,東門人,貧能自立,以善製墨及繪事著。歙羅中翰龍文墨製自正寧。」斬釘截鐵寫出兩人合作關係。而休寧縣的齊雲山上,有幅嘉靖21年(1542)的摩崖石刻「御鑒岳圖」,落款「道人邵正寧題」,適足以證明兩人確實同處嘉靖年代。

這位邵正寧真的會製墨?除了《休寧縣志》所說外,還有旁證。從他姓邵和「東門人」的線索,在明末清初學者萬壽祺的《墨表》書中,查到同是嘉靖年代的邵青田與邵青邱,都製有標註「休邑東門人」的墨。且邵青田墨上還有別名「正盈」,顯然和他同為「正」字輩。如此看來他能幫羅小華製出好墨,不足為奇!只是他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,究竟是契約性質還是道義相挺?已無從查起!

程君房

與羅小華迥然不同,程君房製墨有他的本事。兩人是歙縣同鄉,羅小華伏首那年他二十四歲,但彼此應沒見過面。根據《程氏墨苑》內的自敘,他自小就對墨有濃厚興趣,日後鑽研墨法且親手實驗,從而悟得搜煙、和膠、杵搗等造墨秘法。本來他「恥儒而工」,生涯規畫不在製墨。甚至在科舉路敗後,還捐貲任鴻臚寺序班(外交部科員)的從九品小官。只是造化弄人,終讓他覺悟製墨才是安身立命之所在,從而稱霸墨壇留名千古。

得列四大名家,程君房實至名歸。據說萬曆帝稱讚他的墨「入木三分可超漆煙。」書畫大師董其昌則說:「百年以後,無君房而有君房之墨;千年以後,無君房之墨而有君房之名。」光這兩項榮耀,已足以併肩羅小華。但他還有更多。其一,有實驗精神,除了搜煙和膠杵搗的功夫,還反覆研究參漆入油來燒煙的最佳比例,從而開創「漆煙法」;其二,自詡「我墨百年可化黃金。」這份自信自負與自豪,無人可及;其三,編著《程氏墨苑》,載墨樣圖五百多,中有四幅天主教版畫,含利馬竇提供的「天主圖」(圖二),開中西版畫交流的先鋒;其四,教出學生方于魯,與他同列四大名家。

後世描述好墨,常用「五石清(或漆)煙」四字來表示煙質之佳。意指燒了五石(音淡,一石約一百斤)的桐油(或加漆),才得百兩好煙。這個詞的起源正是程君房。因為《程氏墨苑》中有篇《玄元靈氣歌 有序》,說他在「桐烟中 ⋯ 投(漆汁)以三之一」,燒出「烟輕如碧天顥彩,始在有無之間, ⋯ 盡一石僅得烟十數兩。」可說經由他,墨的煙質終於有了數字衡量的標準,絕對一大貢獻。

程君房因愛墨卒走上製墨,非在求利。一大原因是其傳人方于魯不成才:以次品充上品,甚至偷工減料卻抬高售價。(下節說明。)所以他撥亂反正:用傳出的墨法製出好墨,再以對半價格出售。如此既維護自己名聲,又裨益大眾。讓用墨人知道不須高價,也有好墨。為了尋求意見領袖的支持,他四處拜訪贈墨。曾經追著董其昌的足跡,由吳會到婁江、犢川、吳門,仍然緣慳一面。這種精神感動了董其昌,允諾去徽州時登門拜訪,終成他的粉絲。

 

圖二 天主圖墨。雙面起稜,正面寫墨名,下鈐「程君房造」;背面額端寫中文「天主」(由右至左)之羅馬拼音,下鏤天使捧皇冠,聖母懷抱聖嬰,再下拉丁文三行,大意「這幅聖母馬利亞畫像是斐迪南三世攻克伊塞貝利亞後所繪壁畫」。側「大清乾隆年製」。長寬厚 23.8×12.8×2.3公分,重 796公克。

萬曆甲辰(三十二年,1604),他蓋了間寶墨齋,「貯墨百櫃,以待四方賢豪長者之求。」這年他六十四歲,已獲許多朝臣逸士文人墨客的贈言,行將納入其《程氏墨苑》內於次年大規模出版。既已墨成名就,按理講不須再做公關了!故寶墨齋之舉,顯然仍在遂行他的知墨愛墨與癡墨,一心推廣給更多的人。他之入列四大名家,理所當然!

方于魯

本名方大滶,卻因萬曆帝看到他的墨上署名方于魯(圖三),順口問了一聲,話傳出來後他倍感榮幸,甘脆以之作為本名。背後的心態,可揣摩得出?

 

圖三 天符國瑞墨。八邊形,雙面細框,正面中金邊內寫墨名,左近邊框處小字「方于魯造」;背鏤怪獸,右上小字「觸邪」;兩側分寫「乙未」、「妙品」;長寬厚 10.4×10.4×1.8公分,重 186公克。

除了皇帝加持,還須有力粉絲團按讚吆喝,才有機會登上四大名家寶座。好在這方面他也不缺。兒子娶了歙縣同鄉汪氏族人閨女,平白讓他成為文壇祭酒汪道昆(字伯玉)的姻親。只要抱緊汪司馬的大腿,還怕大人左右的騷人墨客不隨聲起舞?(按:汪道昆文名與其同榜進士王世貞齊,由於皆曾任兵部侍郎,獲稱「兩司馬」。)

青少年在外的方于魯曾經瀟灑,但床頭金盡窮困潦倒。返徽州後抱病揣著詩集去拜訪同鄉同年的程君房。他找對了人!重斯文的程君房拉他一把,治病、雇用、加傳授製墨,最後還出資幫他開店。只是在老店櫛比佳墨如雲的徽州,想靠程君房尚未成名的墨法闖出一片天,有得熬。再者,老師的方正個性,往往傷人還不自知。眼看老師科舉路一再失利,能施予的邊際效益愈來愈小,而新得的姻親卻領袖文壇,有助另闢蹊徑。聰明機靈的方于魯心一橫,人往高處走啊!

於是他不只應汪司馬之召,加入詩社結識眾多詩友,更藉製墨來大作公關。他的墨譜中,許多墨樣都與名人詩友結緣。如「九玄三極」、「寥天一」、「非煙」等十二幅與汪道昆;「八吉祥」、「五嶽銘」、「大國香」等七幅與屠隆(字長卿);「佳日樓」與王世貞;「仙李蟠根」及另幅與李維楨(字本寧);「大紫重玄」與朱多炡;「建元墨」與徐桂(字茂吳),「方墨」與周公球等。如此既取悅這些文壇祭酒,又可藉其哄抬自家墨,高明之至。

有了以汪道昆為首文人的口碑,方于魯墨很快闖出名聲。而其墨譜繼之在他們支持下出版,一度洛陽紙貴,更有助賣墨。事業發達,經濟情況當然跟著好轉。但不料此時竟出現他偷工減料的怪事。以高價購墨的受害者,竟有徽州知府及歙縣知縣兩位父母官。事情鬧到汪道昆處,以致他遭斥責鞭打,最後還遠行以閉風頭。

什麼原因促使他成名後反而偷工減料?可能他持寵而驕,心不在製墨上了!也可能想壓低成本,謀取厚利。甚至於存心欺騙,以次貨來冒充高級,認為買者意在炫耀而捨不得用,不至於曝光。無論何者,都不該發生在大師級的他身上。

不像程君房有崇高理想,方于魯是因生計才投入製墨,重的是利。所以他對墨業的兩大貢獻,也都基於此。他創刮摩技術(磋以銼,摩以木賊,繼以蠟帚,潤以漆,襲以香藥。其潤欲滴,其光可鑒。)雖無助墨的品質與書畫效果,卻賦予墨較高賞玩價值;他出版墨譜,首開分類刊出墨樣之風,提昇文人雅士玩墨之趣。兩者均有助墨的銷售,也吸引其它墨肆跟進,以致賞玩墨大行。而賞玩,正是明代文士所認同的一種雅。無怪乎能晉身四大名家之一。  

邵格之

許多書中只認羅、程、方三位大師,而不談邵格之。確實也是,比起前三位,邵格之的名氣小多了。一般論及他時,大多同時提及另位汪中山,說兩人是嘉靖年間的大師級製墨家,開創了休寧墨派,且均擅長製作集錦墨等。這樣看來,邵、汪兩人似難分軒輊無從高下。無奈之餘只有忍痛割愛,或許甘脆只說三大名家算了!

這樣處理本無足厚非。畢竟,他們缺乏皇帝的背書,僅有知名文人的禮讚而已!少了皇上的有利支撐,夠資格競爭的同行可就多了。明末學者麻三衡《墨志》中記載了明代一百二十七位墨工,人人有佳作,個個造好墨,也都不乏人吹捧,你說選那位好?

不選,是個辦法,省事多了。只是沒料到它捅出個大簍子:難道徽州只有歙縣人會造好墨?徽墨指的僅僅是歙墨嗎?

這緣於羅、程、方三人都歙縣人,而邵、汪卻出自休寧!徽州一府六縣,歙縣是附廓縣(府城所在)獨大,與休寧等其它五縣,早有嚴重的瑜亮情結。萬曆初年,雙方還鬧過一場「徽州絲絹案」風波:就徽州上繳的「人丁絲絹」稅,是否將行之有年的歙縣全包,改由六縣分攤?這事惹得休寧等五縣一致抗歙,幾乎鬧出民變。(註四)可想而知這份四大名家的名單極為敏感,沒有歙縣籍以外的徽墨家,休想過關。

當時徽墨佳作除歙、休寧兩縣外,僅婺源稍露頭角。故夠資格來爭鋒的只有休寧。而休寧除了邵、汪外,還有邵琼林、汪春元、汪鴻漸、葉玄卿、吳拭等大師。前文看過邵琼林的「楊梅」、汪春元的「神品」、吳拭的「九貢」墨,無不精采!而汪鴻漸的「玄虯脂」和「太紫重玄」,葉玄卿的「東嶽泰山」和「太乙玄靈」墨等,兩岸故宮皆藏。他們都有實力入圍候選,令人煞費思量。

古人評選自有一套作法,在有爭議時論資歷排班輩,凡事講究先來後到。於是邵格之、汪中山以在嘉靖年代即成名、且公認為休寧墨派的創始人的資歷,輕易勝過他人晉級。

在製墨方面兩人旗鼓相當。萬曆年間大文士高濂的《遵生八箋 燕閒清賞箋》中,就已對兩人所製多加稱讚。故顯然比墨質仍將無解。然而表現在墨面上的,足以彰顯製墨家內涵的,是否也同樣精采?

天津藝術博物館所藏汪中山的「經之墨」(圖四),造型不俗,但其圖飾僅一般常見的龍。墨名則語意不詳,是什麼經的墨?沒人知道。而北京國家博物館所藏的邵格之「禹碑釋文」墨,上面刻寫了七十七個字,把遠古紀念大禹所立碑上的蝌蚪文字,加以詮釋。這錠墨在清代袁勵准的《中舟藏墨錄》中,稱之「已超隃麋上谷 … 非隆萬(隆慶、萬曆)治墨家所能及。」相較之下,邵氏好像學問多些。

 

圖四 經之墨。圓形粗框之雲紋底上鏤四螭,正面篆書墨名,右小字嘉靖,背鏤四爪金龍踏波回視。直徑 11.8公分,厚 2公分,重 248公克。

沒錯,比完資歷還可以比學問。不僅古人,現代社會不也如此?汪中山墨工出身,學問水平不見記載。而邵格之雖也墨工,但就像方于魯一樣,除了製墨還會詩文。除了著有《玄石山房草集》外,還留下與文士唱合的記錄。如正德年間的進士王廷陳,就寫下〈贈邵格之〉(註五)。以他的「禹碑釋文」墨來看,無疑更貼近文人所好。影響所及,其墨更受文人稱道喜愛,也就不足為奇了。

就這樣,明代徽墨的第四位名家終於底定,傳諸後世。

小結

明代夏季,商貿發達市面繁榮,各行各業良工倍出。他們的手藝,逐漸進入文人視野。在求雅心切下,文人引述進而品評良工來表現自己的不俗,一時成為風尚。大文士如汪道昆、王世貞、董其昌、高濂、文震孟、袁宏道、謝肇淛、張岱等,都留下這方面的文字。墨,作為案上不可或缺、每天都得接觸之物,受到關注實屬必然。

然而要在眾多墨工中挑出四大名家,可就不是興之所至、泛泛說些煙細膠清、杵熟蒸勻;色不染手、光可射人;堅而有光、黝而能潤等亮麗詞藻,就能分出高下的。這項後世才有的公認,主要建立在萬曆帝的隨性言語之上,而少了中立客觀可具體衡量的評選準則。若在當時就主張羅、程、方、邵的入選,相信以明代官場性喜攻訐的風氣,會引起不少非議。然事過境遷,加上明代的墨肆入清後,都沒能長期存活下來,維護自身權益,也就只能人云亦云了!

附註

註一 「山松脂」盤龍圓柱墨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

圓柱狀墨,徑3.1公分 高14.5公分。壁鏤單角龍,自下而上繞柱蟠昇,遍體細麟毛,虎虎有神。柱頂細陽文,中鈐篆書「文寶」,環以行楷「山松脂墨。嘉靖乙卯小華。」柱底為七莖靈芝紋。乙卯為嘉靖三十四年(1555),羅龍文(小華)尚在胡宗憲處為幕賓。董其昌述「若我朝墨定當以羅小華鹿角膠為第一,龍柱次之,華山松又次之。」此墨應即龍柱之類。

註二  漱金「松華」圓墨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

圓墨,徑9.6公分,厚1.3公分,邊框起棱,表面滿塗金彩。一面楷書「松華」,另面水紋為地,鏤子母螭戲於上。墨側寫「華道人墨」。指出為為明代製墨名家羅小華之作。與其他四錠墨同儲一木匣。 

註三 《明清徽墨研究》 王麗閻,蘇強著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07年。

註四 《顯微鏡下的大明》 馬伯庸著,湖南文藝出版社,2019年。

註五 〈贈邵格之〉 明 王廷陳 

「清江落日片帆来,野老柴門向夕開。四海風烟双短劍,百年天地幾深杯。圖書靜室幽人興,鼓角寒城遠客哀。旅雁賓鴻隨去住,楚雲吳岫各徘徊。」

發表者:揭開墨的漆黑面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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