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人 墨 (一):多 采 多 姿

黃台陽

騷人玩墨,前文〈我是騷人 我玩墨〉中已略為介紹。但沒交代玩墨的都是騷人嗎?別的朝代不敢講,至少在清代不是如此。因為根據騷人的定義,無論是狹義所指的憂愁失意的文士、或是廣義的詩人,在清代都有不屬其列的玩墨者。如在同治六年定製了「日月合璧五星連珠」墨的禮親王世鐸(詳前文〈墨談義和團〉),八歲世襲親王、後連任軍機大臣十八年,雖通文字,卻怎麼看都不像騷人。

不管是不是騷人,清代玩墨的文人還真多。因此後世把他們請墨肆代製的墨,統稱為文人自製(或自怡)墨,簡稱文人墨。之所以如此,一方面它們量大夠看;再者,它們往往展現新的特色。總括起來給個代名,容易稱呼。只是,為什麼文人墨得等到清代才出現,而在製墨也很興盛的宋代與明代,就成不了氣候呢?

(按:文人製墨的歷史可上推到三國時代曹魏的韋誕(仲將),但典籍中製墨的文人,直到明末都寥寥可數。宋明兩代有名可稽的,如宋代的陳希亮、蘇軾、沈括、馮京;明代送墨給老師錢謙益(牧翁)的吳聞詩等,加起來也不過幾十人,是清代留下墨品的數百甚至上千個文人的零頭。)

文人墨的興起,恐怕得歸功於康熙和乾隆祖孫兩人。因為這兩朝的貢墨御墨美不勝收,反映出他倆喜好墨的事實。有道是「上有所好、下必有甚焉者」,可想而知他倆必然引領文人向墨靠攏,誘發文人墨的蓬勃發展,就此創造出有墨以來未曾見的榮景。

但以帝王之尊而如此,他倆絕非始作俑者。之前的唐玄宗、李後主、宋徽宗等,在墨上的投入可能更多更深,卻也沒鼓動風潮,引領文人蜂湧。想來這是康乾兩朝的大臣善體上意,把千百年來的拍馬心得濃縮到貢墨上,藉著墨多勢眾,不但奉承出他倆的愛墨形象,還激勵同僚下屬有樣學樣,大張旗鼓地跟著製墨。

綜觀文人墨,訂製者上起王公將相、下達無名士子,一股熱潮直入民國,要到西風壓境後才消散。這段漫長時光裡投入者眾,即使大家都只起意訂製而沒動手製墨,但在自古文人相輕的心態下,免不了暗地較勁。誰都想別出心裁出奇亮相,以求所製不輸前人,不落俗套,得以笑傲同儕。於是暗地較勁之下,文人墨終為悠久的製墨業綻放出火紅的餘暉。只是不免有人要問,方寸大小的墨上,文人究竟能玩出多少把戲? 

其實從〈我是騷人我玩墨〉中,已見識到文人炒作墨的功夫。明明是平凡供書畫用的,卻栽上美名曰臨池墨、學書墨、填詞墨、吟詩墨、奏疏墨、寫經墨、勘碑墨、擘窠書墨、審釋金石墨、記事用墨、拜疏著書墨等,洋洋灑灑、語不驚人死不休。但別以為僅止於此。試看「黃鐵盫橅書墨」及「研經校史之墨」(圖一),有沒有人知道「橅書」是什麼意思?(橅同摹。)而「研經校史」又何等神聖!

   

圖一   黃鐵盫橅書墨 + 研經校史之墨。

製墨的黃鐵盫及許睟非大人物,也無盛名。然而其墨的設計和用語,卻披露出他們的學養。連同前述諸多騷人的,墨在被賦予莊嚴的使命之後,其漆黑的外觀下似乎泛出載道的微光。文人點墨成金的本領,不容小覷。

文人墨不難認出。因爲墨上的文字或印章,總刊出與墨肆無關的人名、字號、官銜、書齋名等。經由它們,順籐摸瓜多能挖出墨背後的軼事。這固然有趣,然而文人墨的誘人還不止於此。它披露出文人製墨時往往別有用心,不知是有意賣弄還是心有所感,他們會:

  •       堆砌文詞
  •       引古述懷
  •       警惕修身
  •       書畫自怡
  •       雅聚吟誦
  •       生涯留鴻

藉著這些變化,文人墨與市售精品相比時,其風韻內涵可說有過之而無不及,多采多姿十足引人入勝!有沒有興趣來看看?

堆砌文詞

上面所見的賦予書畫墨的各種美名,已展現出文人在墨上堆砌文詞的樂此不疲。同樣作法也出現在對待所製墨的心態上。既然花了銀子、也付出心血求其不俗,那好歹得誇它不同凡響,值得看重。於是從明代開始,文人墨上就出現珍藏、珍賞、藏墨等字,既暗示也誇耀製墨時的付出。王儷閻、蘇強的《明清徽墨研究》中,就記載了明代吳喬年監製的「知止堂珍藏」、吳聞詩請吳羽吉造的「牧翁珍賞」、以及汪仲嘉監造的「歙景山堂藏墨」。這個風氣在清代不但延續,還加溫發燒更上層樓。

康熙年間,當縣長層次的程次張還在襲古「珍藏」他的豹囊合璧墨(圖二)時,江南巡撫的綿津山人(宋犖)已然超越,不僅「鑒賞」他所製的清德堂墨、還特別附加了「珍玩」的印章。而擔任江南學政的謝履厚,學問中人不失瀟灑,似乎看淡世間物之不值得付出心血,只淡定地在自家的紅葉亭裡「清玩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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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二 程次張氏珍藏墨 + 綿津山人鑒賞墨 + 謝履厚紅藥亭清玩墨。

珍賞跟珍藏比起來,多份灑脫。乾隆年間,有二品頂戴的安徽人孫蟠(字石舟)製的「石舟画舫珍賞墨」(圖三),以八稜柱的造型在額端飾以八卦,珍賞度明顯勝過明代的「牧翁珍賞」墨,因此也被嘉慶年的吳家鏊仿效採用(詳前第六章);道光年間安徽布政使程楙采(字憩棠)的、由下屬送的墨上寫「研賞」,似乎暗示他凡事愛鑽研;而清風徐來水波蕩漾之時,不知來歷的靖友氏卻「清鑒」而非清玩或清賞墨,有些煞風景。

張遇法墨 002.JPG 張遇法墨 001.JPG   002.JPG 003.JPG 清風徐來九霄雨露 010.JPG 清風徐來九霄雨露 006.JPG

圖三   石帆畫舫珍賞墨 + 憩棠方伯研賞墨 + 靖友氏清鑒墨。

宋代文人流行收藏,司馬光、蘇東坡都蓄墨百錠以上。明末有人可能覺得收藏古墨和名家製的墨既難又貴,乾脆自製藏墨。進入清代,文人不但藏墨,還順便「藏煙」(圖四,肯定不是鴉片煙);自己藏就罷了,想太多的竟想出「家藏」,要子孫跟著收藏;有人誇耀自己懂墨且參與製墨,於是捨「藏」而用「選」,造出有「選墨」、「選煙」字樣的墨。他們是滿州官員福祿 (書齋名蘭谷定堂)、飽學藏書名士楊尚文 (澹靜齋),都不約而同愛上墨而無法自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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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四   競秀草堂藏煙 + 蘭谷定堂家藏 + 鳳山台書院選墨 + 澹靜齋選煙 。

引古述懷堆砌名詞有點像冷飯熱炒,頂多加點蔥花肉沫。對自負的文人來講,實在小事一樁小菜一碟,不過癮。看到前輩在貢墨上大拾古人牙慧,不免心有戚戚,也來上行下效。於是如《禮記 聘義》中的「圭璋特達」(形容人德才卓絕、與眾不同,不需他人援引也會有成就);陶淵明《讀山海經》詩中的「還讀我書」;以及司馬遷《報任少卿書》中的「藏之名山」,都在德行與讀書兩方面作文章,不但能幫文人塗脂抹粉,而且不會觸碰到皇帝的尊嚴,當然歡喜入選榮登墨面(圖五),幫墨主人增添光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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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五   圭璋特達 + 還讀我書 + 藏之名山墨。

德行好學問高,在儒家社會固能博得美譽,卻不見得與仕途畫上等號。一片忠心滿腔熱血,有可能換回我本將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溝渠。詩聖杜甫在謫居四川時,為明心志所寫的「拾遺曾奏數行書」、為失意名畫師曹霸(曾受封左武衛將軍)寫的「將軍下筆開生面」;唐代詩人錢起推薦自己請求援引的「霄漢常懸捧日心」;都婉轉流露出渴望關愛之情。而蘇東坡的「非人磨墨墨磨人」,更指出文人的一生中得不斷地磨墨,道出踏入這條不歸路的無奈。這些墨(圖六)言簡情淒,瞬間譜出文人的另一面。

雲紋墨 004.JPG 雲紋墨 003.JPG  文人弄兵墨 010.JPG 文人弄兵墨 009.JPG  蘇東坡 005.JPG 蘇東坡 006.JPG

圖六   將軍下筆開生面 + 拾遺曾奏數行書 + 非人磨墨墨磨人墨。

警惕修身

文人不論入仕與否,都得注重修身。因為按照儒家說法,這是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基礎功夫,必須放在心上力行不懈。於是為了提醒自己(或想呼攏尊長),許多人都幫自己每天報到的書房,取個警惕修身之意的雅名。如曾國藩的書房名「求闕齋」,就提醒該時時反求諸己  ,以找出缺點。而有了如此寓意深厚的書房名,文人也經常標榜在所製墨上,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另個別名。

此舉讓文人墨又多了個亮點。譬如看到「聽自然軒藏墨」(圖七) 時,會不會想到該以大自然為師,傾聽大自然?或凡事不要執著,聽其自然?「知足齋」則告誡不可貪得無厭、要懂得知足惜福;而「晚節香齋」尤其發人深省,它警惕人一生的所作所為都須謹慎,千萬不要落得晚節不保臭名纏身,成為名符其實的老賊。墨主人晚清進士、安徽旌德人呂珮芬,從他一生事跡來看還真做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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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七   聽自然軒藏墨煙+ 光緒戊子知足齋藏煙+ 晚節香齋主人珍賞墨。

書畫自怡

書法繪畫,是文人尋求心靈慰藉的不二法門,也是除了詩詞歌賦之外,另個可供瀟灑發揮的天地。因此它之出現在文人墨上,實屬必然。只是明代以前的文人製墨零零星星、還沒來得及在這方面多投入。而占據主流的市售墨,即使出自程君房、方于魯等有文人名家,其上的書法態樣也不多,且很少提到係何人手筆。

清代文人墨上的書畫則不然,大多出自訂製者本人。這使得人墨合一,觀墨如觀其人,油然感覺即之也溫。嘉慶年間安徽布政使康紹鏞(字蘭皋)臨摹王羲之書所寫的「仙露明珠」(圖八),透露出他公餘之暇,浸潤在王羲之的書帖中自怡;進士出身、但棄官好學的著名地理學家藏書家李兆洛的古籀文;晚清徽州金石家黃士陵的古磚文;都在漆黑的墨上益添古樸古意古色古香。對現代人來說,縱使這些文字難認難懂難學,卻抹殺不掉大師們臨池多年所幻化出的藝術美感。墨上書法,適足以彰顯文人的品味,也為墨增添幾許附加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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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八   康蘭皋仙露明珠墨 + 李兆洛墨 + 黃士陵角荼軒勘碑墨。

至於文人畫作,在明代的墨上雖已亮相,但多係墨肆邀請畫家(如丁雲鵬、吳左千)為市售墨所作,離表達文人心境意念有段距離。進入清朝,康熙乾隆的許多御墨貢墨上已有山水花鳥搭配,但文人墨上仍然少見。要到乾隆年後,才快速蔚然成風。前文 <與和珅同朝 > 中提過的吳省欽「淵雲妙契」墨及胡季堂的「寶與堂清賞」墨上,就分別畫上山水、花卉。雖然沒註明是他們的親筆,但若不是,又會是誰的?

   

圖九  康蘭皋仙露明珠墨 +  映雪草堂墨 + 可青山館選煙。

而晚清書畫篆刻大師趙之謙的著書之墨,背繪梅株(圖九);浙江平湖人沈堂的「映雪草堂」墨,背鏤仙鶴,題銘「鶴壽圖」;曾國藩幕僚、徽州歙縣人程焜(字可山)的「可青山館選煙」,背面的山水庭園草軒上題「山可一窗青」,不僅暗示所畫是其書齋可青山館的窗景,也把他的字號和書齋名巧妙嵌入。三錠墨正背面的書法繪畫,都是本尊的得意之作。對墨來講無疑錦上添花、美不勝收。

雅聚吟誦

得意也罷!失意也罷!人生得意須盡歡,見君失意我惆悵!得失之際都需要朋友,文人雅聚適足以忘憂。乾隆二十九年,製墨大師方密菴為他的老師錢琦製的「聽竹軒聯句墨 」(圖十,詳《墨客列傳第二章 – 巡台御史錢琦的墨》),道出師徒好友在老師家的聽竹軒中詩詞聯句雅集;類似的還有:一群人在上海聯吟後同造的「海上聯吟之墨」;以及同治十年,浙江嘉興的四位文士、可能在聚會中賞玩了某人新收藏的兩錠古墨後,仝造的「兩笏」墨。以所造墨的不俗來看,他們應非無名之輩,但怪的是如今卻全無事跡可考,反而有賴隨興所製的墨,才留下大名。墨,原本生涯中不足為道的墨,想不到竟成了他們的吉光片羽。

廳竹軒聯句墨 005.JPG 廳竹軒聯句墨 006.JPG   廳竹軒聯句墨 003.JPG 廳竹軒聯句墨 002 (800x530).jpg   墨與數字 003.JPG 墨與數字 004.JPG

圖十    聽竹軒聯句墨 + 海上聯吟之墨 + 兩笏墨。

生涯鴻泥

到此一遊簽名留念,如果是藉自己的手機、相機、或所買的紀念品來簽名都可。就怕直接簽在風景名勝乃至古蹟的表面,那可是大煞風景甚至會讓自己遺臭數年。這個習慣應該跟古人脫不了關係。君不見名山峻嶺處處有摩崖石刻,亭台樓閣何患無楹聯橫幅。而清代文人更別出心裁,用墨來記錄自己的生涯片段。(圖十一)如前前後後擔任過吏、戶、禮、兵、刑、工六部的侍郎,看來文武全才卻始終無緣晉升尚書大位的殷兆鏞,在徽州主持考秀才的院試掄才時,以及來自南京的王善甫在徽州海陽(休寧)任官時,都順便為自己訂製生涯留鴻的墨。而趙之謙(字撝叔)、丁文蔚(字藍叔)這兩位書畫名人,太平天國戰亂期間,慶幸在東甌(溫州)學署相聚之際,也不忘各顯書畫所長,合製了「三生石上贈答之墨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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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十一   殷兆鏞墨 + 王善甫墨 + 三生石上贈答之墨。

循例偷懶

上列的文人墨,巧妙各有不同。顯出文人製墨時多投注心力,希望有別於他人之作,自怡怡人。然而文人畢竟太多了!有些恐已文思枯竭,也或許有意偷懶、凡事循例辦理,以致於出現些在外觀上像姐妹品的文人墨(圖十二),匠氣十足不忍過目。

這三錠墨不是同年製的。墨上稱呼的修養主人、筱初都轉、少山方伯,雖尚未找出他們的全名,但怎麼看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。然而無論在墨面設計、書體、邊框紋飾、以及製作墨肆上,三錠都如出一轍。分開來或許看不覺得,但擺在一起實在不足道也!難道說它們都來自同個訂製者?或是不同的訂製者卻心有靈犀一點通?果真如此,未免太神奇了吧!

從墨上的稱呼來看,這三錠墨應該是幕僚或直屬下司的奉承之作。於墨主人有新職、致仕、或有喜慶、或得到朝廷封賞時,大家湊份子找有盛名的胡開文墨肆所製。由於這類場合多,胡開文想必琢磨出幾個版樣供各方選擇。如此既省事又省錢,承辦人當然樂得循例辦理,不傷腦筋。從而造出的墨,自然有例行公事般的敷衍氣味,缺乏特色也就不足為怪了!(現代職場上,一般交際時所致贈的紀念品,不也性質相近大同小異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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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十二   筱初都轉題詩之墨 + 少山方伯書畫墨 + 修養主人臨池之墨。

小結

晚明的製墨雙霸天程君房與方于魯,以文人背景挾其《程氏墨苑》及《方氏墨譜》鉅作,徹底翻轉了當時的製墨業。清代的墨肆仰其遺風,在他們開創的天地裡亦步亦趨。雖然也公認有曹素功、汪近聖、汪節菴、胡開文四大家,但這僅就墨的品質而言。他們對製墨業的貢獻,完全無法與程、方兩人相比。

不過清代的製墨業也沒繳白卷。至少在程、方時代還不見蹤影的文人墨上,他們起了不可或缺的促進作用。有了他們的積極配合,文人的新點子新花招才能落實,從而製作出許多如前所示、前所未見別富意涵的文人墨。以現代的述語來說,他們扮演了有如整合製作(Integrator)的角色,功不可沒。

另個可能的貢獻,就是對文人製墨的收費。當時的收費準則究竟如何?並無資料可考。但可以猜想,由於來訂製的多有官府背景,甚至是徽州地面上的大小老爺,所以對其收費極可能半買半送只計成本。這一來絕對鼓勵更多的文人上門訂墨,並且激盪他們在觀摩別人的訂製品時,不自覺中創意發想,引爆自己添加新意。(當然也有抄襲仿傚之作。)這是種良性循環,並且幫墨肆換來口碑,有助其市售墨行銷。好個雙贏結局。

文人墨帶來的新奇亮點不止上述。譬如以吳大澂為主角的、有紀念性的「銅柱」墨(詳《墨客列傳第一章 – 銅柱墨與胡傳》);採用太歲紀年、並刊載製墨法的靳治荊墨(詳《墨香世家第九章 – 當黃白紅藍遇見黑》);汪滋畹說故事般的麝香月墨(詳《墨香世家第十五章 – 看圖說故事》),也都從不同面向,點亮文人墨的精彩。而隨後將談到的、為贈送而造的文人墨,不僅再度見識文人與墨的你濃我濃,其美妙處更讓人拍案叫好。

發表者:揭開墨的漆黑面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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